七情六欲,常十三戒。

[楼诚|现代au]众生苦相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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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warning:非happy ending


灰蒙蒙的墙面斑驳着几道胶带没除干净的痕迹,几近脱落的墙皮颤颤巍巍打着提溜叫人避之不及,头顶上晃悠着流行于上个年代的吊绳式白炽灯。除开格格不入的新空调,这里的一切都叫嚣着老旧且穷。


九月的秋老虎把空气吼的很粘稠,明楼明诚两个蹲在洋灰地上,手里端着盒饭,一个米一个菜,两人把头埋进盒饭里,一言不发。这就是明楼明诚两个人千万天生活中某天的中午,和剩下的千万减一天的中午没有任何区别。他们的工作也是这样,循环往复,看不到尽头。


这里是政府下属的无盈利寻子机构“与归”的办公室。明楼是这里的负责人、固定志愿者之一,明诚是他的助手,也是这里的固定志愿者。


“与归”既然是政府下属,拨款是肯定有的,但这款子数目固定且并不富余。要是想要为更多的被拐孩子找到家,这钱就必须用在刀刃上。这里的每个人都得勒紧裤腰带生活,办公室的规格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。少采集一份信息,少比对一组数据,少走访一个地区,就少一个孩子被救,那拨着款子的意义就灭失了。“与归”里没一个人想做救世主,但偏偏他们实在扮演着这种角色。


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。”——这样的机构理所当然的留不住人。“与归”的工作人员并不多,固定志愿者更是少。这可想而知。当然有人为了所谓的正义和善良来到这里,又在或长或短的时间屈从于现实离开这里。明楼明诚从不责怪这些人,连腹诽也没有。人是趋利动物,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。反倒是像他们这样留在这里的,被外人称为傻子。


不得不说,“与归”是个神奇的地方。这里的傻子还真不止明楼明诚两个,这里的固定志愿者还有梁仲春和汪曼春两个,现在也正蹲在洋灰地上把头埋进扒拉着的盒饭里,一言不发。既然如此,姑且把他们四个固定志愿者称作“四傻”好了。


梁仲春是“四傻”中的老大哥,已经结婚生子。原来只是政府某个科里的小小科员,免不了做些政治场上八面玲珑的事情时,心里又矛盾的不行。百般犹豫之后他还是辞掉了政府的安稳工作遵从自己的内心来到“与归”,只是这矛盾的毛病改不了,一边因为这里“活多钱少”发牢骚,一边嫌弃说自己“活多钱少”的家人不懂。


汪曼春是“四傻”中惟一的姑娘,公安大学毕业,原本一心想当个刑警。但是父母总觉得女孩子当警察太不安全,曼春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到“与归”,帮助公安机关侦破拐卖儿童案,也算是跟刑事案件搭了个边。至于收入问题,但凡父母敢嫌弃她工资少,她就拿当不成刑警的事堵他们的嘴。


明诚和梁仲春先剩下两人一步吃完盒饭,吃完就丢掉饭盒站起来往隔壁屋去,没什么闲工夫休息。今天的信件已经到了,雪片似的堆在隔壁,若是今天整理不完,这信件就要堆成雪山埋了各位扫雪人,两人须得抓紧时间投入工作了。


见诚春二人走了,曼春把头打盒饭里抬起来看着明楼,而明楼像是没有收到这寸目光似的继续扒着最后一口饭,“楼哥,你和诚哥没事吧?诚哥他能……”曼春忍不住发问。明楼自然知道曼春在说什么,他在和明诚闹别扭大概整个“与归”的人都看得出来,明诚已经一整个上午没有搭理他了,他没心情给曼春解释,“他心里有数。”明楼只说了这一句话,说完又把头埋进饭盒里。


曼春是个逞强的性子,见问题被明楼打断有些不爽,反过头质问,“这事儿诚哥心里有数,那你心里有他那事儿,他有没有数啊?”明楼一口饭梗住,上不去下不来,俗话说“打人不打脸,骂人不揭短”,就是因为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,打在面子上都太疼了一些。


曼春是个牙尖嘴利又一针见血的姑娘,明楼一向知道的。他赶紧喝了口水,脸上一副刺到痛处的表情,把水咽下去,这表情又恢复平静了。明楼斟酌了一会措辞,只回了一句,“这事你自己知道,莫提了。”


曼春自知失言,又不知道怎么挽回,只好沉默地扔掉外卖盒,拐弯走进隔壁房间,留明楼一个人蹲在地上扒拉着已经空了的饭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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