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情六欲,常十三戒。

[楼诚|现代au]众生苦相(二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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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真的快完结了

之前就说过,“与归”是个没有假期的组织,但是人不能没有休息,所以大家轮流放假,这样“与归”还能照常运作。在这里,责任越大假期就越少,明楼明诚两人除了明楼父母的忌日基本上不放假。

今年他们的假期在鸡飞狗跳中开始了。最近的意外事件让两人筋疲力尽,所以一向自律的明楼竟然在父母忌日这天睡过头了。

“大哥!”早饭已经做好一段时间的明诚扯着嗓子喊明楼,往常这个时候明楼应该已经洗漱完毕耙着自己的头发坐到餐桌前了。“起床了,今天有事呢。”明诚边说边往卧室走。

明楼突然惊醒坐起来,头发乱作一团,睡眼惺忪地看着明诚。他们或许比世间大多数情侣都更亲密,因为他们见过彼此最真实的样子。有时候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如何爱上对方的,最不敢显露于人前样子也不怕给对方看。

“就来。”明楼掀开被子下床洗漱,明诚看着这个样子的明楼深深微笑。

自从明楼父母去世之后,两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墓地看看。

说起明楼父母的死亡,这是一个最上不了艺术台面的意外。偶然在悲剧艺术创作中是不应该有一席之地的,但世上大多是这种没有艺术价值的悲剧。不然艺术也没资格称之为艺术了。

实际上,也没什么人在乎自己的悲剧是否具有价值,人总是不希望自己遇到悲剧的,又怎么会纠结价值与否。

明楼的父母是法学院的教授,所以法律世家的明楼理所当然地学了法律,在父母的引荐下去了律所工作。结果刚工作没两年明楼就因为章珏的案子创立了“与归”。

明楼父母是第一对支持明楼建立“与归”的人。他们都是大学教授,工资自然可以养活自己,用不着明楼接济;工作重、薪资少都是明楼自己的选择,他自己承担选择的后果就没什么理由反对;况且建立“与归”不仅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,还是对社会有所帮助的好事,明楼父母实在没有什么理由阻拦。

“与归”建立了两年,明楼也时常带明诚回家吃饭,四个人像原本就是一家人一样相处。直到有天早上,明楼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。

“喂,爸,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?”这个时候“与归”还处在“摸着石头过河”的阶段,志愿者又少,连老梁和曼春都还没来,明楼明诚两个人恨不得一个人当十个人用,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的。

“您好,请问是明瑞东的家属吗?”医生的声音冰冷而程式化,公事公办的语气。

“是的,我是他儿子。”这个时候的明楼还没有从“与归”繁忙的工作模式中抽身出来,正想着赶紧挂了电话给市公安局去个电话。

“您好,我是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医生。请节哀,您父母还有另一位黎先生在街上路遇歹徒行刺,抢救无效死亡,您方便的话麻烦来一趟医院吧。”医生用了死亡这个字眼,而非去世,真直白。

明楼来不及跟明诚打招呼就狂奔出门,直到将近午夜才回到“与归”,此时的“与归”已经空无一人。从头到尾明诚没有问过一句话,只是默默地帮他做完工作,帮他收拾好东西,自己先离开了。

第二天上班的时候,明诚才旁敲侧击地打听发生了什么,明楼却还是三缄其口。事实上明楼看上去并无异样,依然活力四射地做着工作,甚至时不时的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。

直到傍晚明诚才觉出不对劲。“大哥,阿姨不是说今天来给你送东西吗,怎么现在还没来?”

“对啊,我打个电话问问。”明楼顺手就抄起手机拨号,拨到一半才意识到问题所在,“她来不了了,永远不可能来了。”瞬间泪如雨下。

明楼到这个时候才缓过劲来,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父母。昨晚到现在,他一直沉浸在一种迷茫而眩晕的状态里。人经历巨大冲击时往往无法及时反应过来,所以明楼到现在才咂摸出失去双亲的悲伤。

明诚这个时候才明白昨天狂奔出门的明楼是为了处理后事,他“腾”的站起来搂住明楼,那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。明楼的眼泪溻湿了明诚腹部的衣服,“她永远不可能来了,爸爸也是……”明诚如遭雷劈般定在原地,他或许还有机会和父母团圆,而明楼再也没有这种可能了。

而明诚连一句“没事,你还有我”都不敢说出口。

两人吃了早饭收拾好就像往年一样去墓地看望父母。

“爸、妈,对不起,我们今年来晚了。”明楼说着把手里的菊花放在墓碑面前。

“爸妈你们一定要托梦批评大哥,今天我们来晚都怪他起晚了。”明诚点了一炷香插在香炉里,口吻轻快地在父母面前数落明楼。明楼父母过世了明诚才感觉到一点遗憾,应该在他们在世的时候就叫爸妈的。

“是,是,爸妈你们想骂我就来吧。”明楼已经太多年不敢梦见父母了,他不知道是父母不愿入梦还是自己不敢请父母入梦。

两人照例讲讲这一年来“与归”的发展,又心照不宣地对那些鸡飞狗跳的糟心事闭口不谈,他们就和世间千万儿女一样报喜不报忧。

祭奠结束明楼让明诚先到外面等他一下,说自己有些话想单独跟父母说。

“爸、妈,到你们走我也没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,也不知道你们猜出一些没有。阿诚人很好,我认定他了。但是我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我们不可能,我也没奢求要跟他确定关系,只是你们是我爸妈,生我养我的人,我觉得不该瞒着你们,你们要是同意,今晚梦里知会我一声,行吧?”明楼在墓前磕了一个头,走出墓园看到双手合十似乎祈祷着什么的明诚。

明楼不知道,明诚双手合十向明楼父母祈求——“父母在天有灵,明诚不做他想,只求能和大哥相伴终老,望父母首肯。”

七年来,父母第一次入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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